歷史的腳步總是搖搖晃晃,跌跌撞撞,今日的過程,明日的歷史。歷史出乎人性,所以總是重演。
根據司馬遼太郎短篇小說,江戶幕府末年,天下進入紛亂期,又有黑船來叩關,叩關者不像之前的荷蘭人、葡萄牙人,願意配合幕府規定,說白的,挑釁幕府權威來著。想當然爾,京城輿論譁然,江戶因為在德川幕府的眼皮子底下,又是德川的老巢,所以不像京都那麼紛亂。但就算如此,江戶也還是發生了櫻田門外之變,暗殺了幕府大老兼彥根藩藩主井伊直弼。那個時候暗殺頻仍。
說到天下紛亂,除了各地藩主嗅到天下歷史又走到一個轉變期,這些藩主們知道有轉變就要抓緊機會,藩主們也在押寶。又同時,藩主底下的能幹家臣,也開始找尋他們的機會及著力點了。在這些藩主又或是幕府本身的挹注下,以及這些家臣的籌畫下,一些原本就潛藏在德川幕府治下的不穩定因子就開始紛亂了。
說到這些不穩定因子,就要說到西元1614~1615大阪冬夏之陣後,德川家康獲得最終的勝利,1615年元和偃武,天下進入一個比較和平的時期,有些城池被拆了,有些藩主被裁撤,當然武士們也漸漸地失去他們的天職,打仗。這些失去戰場的武士不是刻苦地守著一個下層武士的官銜過日子,或是脫藩成為浪人。他們都受過良好的教育及武藝,他們不甘於他們的尊嚴失去,德川末年,這些武士在京城遊蕩,因為年青,也不時滋事。為了維護京城治安招募的新選組,後來自己就是亂源。打著尊王攘夷口號的志士,也忙著打架滋事,消滅異己。這些武士有的糊塗,有的清楚,有的知道自己糊塗,有的不知道自己不清楚,京城風聲鶴唳,人人命在刀口。
這些浪人分處於擁幕府(當局政府)與反幕府的聲浪中,彼時「攘夷」變成一個藉口,因為德川幕府在美國黑船壓境後,外國勢力層層進逼之下,審時度勢,認為應該開放通商口岸,而這一個權宜之計被視為示弱,成為一個反幕府的理由,當然他們不說反幕府,他們說尊王(天皇)攘夷。在幕府與長州薩摩軍的短暫戰役之後,德川幕府放棄了,終於將「大政奉還」給天皇,孰知,新政府開張的頭幾件事中,就有開放日本門戶與外國通商的政策,其實這主張原本就是德川幕府當初的主張,被有心人用為藉口推翻德川,巧的是推倒幕府的主力長州薩摩藩,在新政府成立後,被延攬入閣的也多是他們的人,明治維新三傑,西鄉隆盛、大久保利通、木戶孝允均為薩摩藩及長州藩的家臣。由江戶幕府過渡到天皇,一群人掌權了,一群人失勢了,對於國家的治理真的有很大的差別嗎?舊幕府真的如此不堪嗎?還是有其他因素?在司馬遼太郎短篇中「最後一個攘夷志士」,就是講述這樣一個背景下的故事。
讀司馬遷的史記菁華錄,司馬遼太郎的歷史小說,總是不勝唏噓,但更痛苦的是當你從歷史故事中醒來後,你所預知的一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