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1年7月28日 星期三

關於存在這回事兒

中學的時後,讀過三毛翻譯的"娃娃看天下",這套書我是反覆閱讀,書都快給我翻爛了,一則是好看,二則還是窮,那時代的孩子,沒有那麼多書可以滿足他們。記得其中有一則故事是這樣的,瑪法達回家問爸爸生命的意義,爸爸想半天還是回答不出來,下一幕,就是瑪法達去藥局幫爸爸買鎮靜劑。這是我第一次知道鎮靜劑,但還是不懂爸爸為什麼變成那樣?又為何吃鎮靜劑?


第一次畏懼死亡,是在我國小時,而第一次對生命感到困惑則是高中。我問我的班導,不知道人生能做什麼,又當老師的工作會不會太無聊,老師當然無言以對,我這問題也太無厘頭。但我會問這問題,現在回憶起來,大概還是生活太無聊吧!


父親晚婚,那個時期也沉浸在他自己的人生問題中,對家庭孩子失去熱情,下班不想回家,沉迷在牌桌上。母親則在工廠上班,做著辛苦的工作,補貼家用。中學年紀的我,看到這樣的家庭,當然覺得人生無望,所以奉勸心理沒做好準備的人,別亂生孩子,讓孩子跑去問老師,無厘頭的問題。


第二次面對人生的困惑,則是在大學快畢業,我還是不知道能做些什麼,估計也就是去工廠實驗室上班。這次的困惑則大多怪我自己,因為孤僻,不夠積極,同學們都在計畫未來出路了,我還是很懶散,做為一個大學生,我沒有大學生該有的樣子。但我還是有個好處,因為課外書讀多了,言談有趣,同學朋友同事覺得我好相處,雖然有點獨來獨往。


這樣的一個我,也進入社會,做起一個小螺絲釘,賺錢交朋友結婚。


現在回想起來,中年之前的人生,大多只是循著社會主流,寄生於社會,而這個時代就是這樣,沒什麼大不了的事需要年輕人去打拼。


四十歲後,我很勇敢地做了一件跟別人不一樣的事,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,就是離職,不賺固定薪資了。從此生活的意義更需自己定義了。


學賽斯有個好處,就是給你一個人生目標,如果你真的了解透徹的話。但那時的我還不知道賽斯,心理狀況大部分時候,也還過得去。這倒讓我想想為什麼了?做為一個沉浮在社會中庸庸碌碌的人,我靠什麼找到定位和價值感。我肯定,當年的我,肯定沒想那麼多。存在主義,聽過,沒讀過,就算同學會講,我也認為那是一種為賦新詞強說愁的情懷,我那早熟的同學,在盛年之時已回歸天家,倒是我這麼一個人,還庸庸碌碌地繼續活著。


膚淺也有膚淺的好處,我喜歡玩,會上山下海到處走走,一陣子還會收集百岳。臺灣的路,走過好一些,不管古道今道。在臺灣人還不那麼流行露營時,也到處露營過。好啦!好啦!我就是玩這些,暫時躲避掉存在對我的折磨。


從職場退下來後,因另一半還在大學裡教書,...我知道你在想,沒錯,臺成清交我倒唸了兩個,這樣一個人,也可以這麼無所仕事,所以別以為名校出來不會虛無。因為一個人在家鬼混,我每天為自己找事做,在傳統市場跟人聊天,去爬爬附近的郊山,觀察山上的猴群,騎著機車到處晃,看看美麗的紅磚老房子,想像早期這個地區應該有殷實的農家,而且有磚窯。有時機車一騎就是一整天,屁股和腰都酸了。不知什麼時候,我開始爬梳起我的一生,每個人都有他酸甜苦辣的一生,連動物也有。這個過程經歷好一段時間,卻是為我往後的人生打底。我又開始我喜歡的閱讀了,而且一發不可收拾。我也開始用文字紀錄一切所思所想,我上面這些落落長的文字,沒錯,十幾年的功力了。


另一半當學校老師幾年後,我們搬到更鄉下的地方,轉換工作和生活型態,雖然沒什麼值得說嘴的功績事業,但,這就是我們選擇的人生。我們一樣有原生家庭,另一半的母親老了,他也花了整整兩年時間也陪伴她,真的,我婆婆直到走時,都是平和的。這樣就好了。


如果按照賽斯的說法,我們來地球是為了體驗人生的話,我很滿意我的人生,雖然存在的問題不時跳出來考驗我一下,但,說立德立言立功,太沉重。賺大錢又非我所願。這樣就好了。


不時看到賽斯家族裡有人也面臨To be, or not to be.的問題,看到我的文字有沒有很釋然,這就是人生啦!


後記:親人家人朋友愛的勒索,在華人圈中是常有的事,我們也遇過,但人同此心,心同此理,我不相信耍賴的人自己不知道,他她們最常做的事,就是到處講,為了尋求認同嘛!有機緣時再說吧!


2019年發佈在賽斯家族心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