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3年1月7日 星期六

村子裡的外國媽媽們

村子裡的外國媽媽們~

我們這裡是農村,所以有很多外籍媽媽,至於為什麼這麼多,我想我就不用解釋了。她們有的從越南來,有的從印尼來,有的從中國來, 勤奮能幹是他們大部分的特質,當然,也因為臺灣的環境,讓她們看到了希望。


我們在村莊裡租了間小房子,把都市裡的獨居長輩接過來就近照顧。房東從中國來,每次看到她,都是紅通通地滿臉汗,在園子裡忙東忙西,她說她每天醒來就是做事,做到晚上倒頭就睡。從沒看過她先生,我們也不敢問,估計是不在了,村莊裡務農的男性農民,不知道為何,大多不長壽。她照顧一甲的土地,種樹造林是一項收入,樹下靠馬路邊陽光照得到的地方還種上鳳梨,芋頭,木瓜,吃不完還可賣人,除此以外,還養了一窩雞鴨,因此也賣過雞鴨,印象中還賣過水餃,只要有工作就攬來做。拜村子裏觀光業之賜,是的,她也做園藝清潔打掃的工作。兩個兒子都上高中了,我看過其中一個,安靜,卻又應對得體。


村尾往鄰村的交通要道上,汽車來來往往,是個做生意的好地方,這裡開了一間結合越南和台灣小吃的料理店,從早餐賣到午餐,星期日休息,這是一群越南媽媽們開的店。菜色多樣價格便宜是他吸引人的地方,不少農民或做工的人早上就來這裡,或是打包,或是現場吃。中午也索性在這裡解決,或是包個便當去工地吃。因著店面之便,人群來來往往,她們也會幫農民販賣一些農產品,芭樂,木瓜,地瓜,蕃茄,薑, 一包100,方便忙碌的店主計算價格。有時也會賣越南的特產,腰果。罐子上還有著標籤,叫做越台商品。腰果也是好吃的,比一般市面的商店賣的要好吃。厲害的女人總是有人說著一些閒話。據說她買房子了,攢下了錢回越南去買土地。怎麼都沒有看到先生,原來先生被她給休了,兒子自己帶,也高中畢業了。從遙遠的異鄉來到台灣打拼,最可靠的不是夫家的人,也不是自己的丈夫,最可靠的還是來自家鄉勤奮的越南姊妹們。她們也受儒家文化的薰陶,比華人還要遵守儒道。事奉公婆,勤儉持家,教育兒女,努力賺錢,時不時給故鄉的父母親人捎去辛苦攢下來的錢。


鄉公所旁附設的圖書館裡,人不多很清幽,裡面的書大部分都沒有借出紀錄。我是裡面好多書的第一個借閱者,很高興收集一堆我的”第一次紀錄”。


圖書館太冷清館長當然不會太高興,她們會時不時地舉辦一些活動,電腦學習,以及找一些說故事的人帶領小孩子們進入圖書的世界。


圖書館的一角一個媽媽安靜地帶著孩子看書,她試著帶她還年幼的孩子習慣圖書的世界。 這在台灣是稀奇的,在花東的一個小村鎮裡面更是稀奇。這對稀奇的母子引起了圖書館長的注意,她努力地推銷這位媽媽帶她的孩子一起參加親子閱讀活動。媽媽困擾地說我自己帶孩子讀書就好了,她其實不想參加這樣的活動。是的,閱讀不是參加活動。喜愛閱讀的人通常也不喜歡參加活動。


在村莊裡,我們也因一些家長的請托,教小孩子數理。學生們在中學時期的最大挫折,往往就來自數理。我們有一個學生,我們不敢說我們做了什麼貢獻,但是她非常的愛畫畫,也畫得很不錯。非常的活潑熱情在她有興趣學習的事物上。她的媽媽來自於對岸,也是大陸某個名牌大學的藝術系畢業。父親則是我們這邊的農民,也做茶莊的生意。


剛剛說到在圖書館看到的母子,媽媽也是大陸人。從來沒有機會跟這些媽媽們面對面的聊天,但是冷眼旁觀的我還是看到了一些事情,想起廖輝英的小說,女人的命就像油蔴菜籽,菜籽雖小,但落了地也會長成一株植物,健康,活力,開出美麗的黃色花朵,努力的繁衍生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