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4年12月16日 星期二

貴州 加車加榜梯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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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不久的未來,貴陽到各省的高速道路也可達到所謂的四通八達了,貴州地勢崎嶇不平,多山與峽谷,所以快速道路不是高架橋就是鑽山洞。但高速道路是給車走的,不是給人走的,即便你家就在高速路旁,也不是說要下車就可以下車,我這麼說大家可能會覺得這不是一般常規嗎?但今天坐車時就碰到一位老先生,車子正在高架橋上呢!他搖搖晃晃地走到開車師傅旁說要下車,師傅大聲回他要他回去坐好,他莫可奈何的眼神看向路的一邊,有一小落房子的地方,雖然高速道路經過他家,但是車子並不停在他家。


貴州的梯田是整片整片的山去開墾的,陡坡種樹,緩坡做田。水從頂端的田緩緩注入,再一階一階地往下流,不使土壤被水沖刷。這樣的田,要花大量的人力時間整理,而且要整理就要一起整哩,不能說我今年要休耕就休耕,如果老人家不種,兒女也不種,就一定要找村莊內的鄰居親戚接手,否則荒掉的田會影響到鄰居的田,造成崩塌。也正因為這樣,我們還可以看到整大片一小汪一小汪的梯田,也不會看到在水田裡種房子的情事。


在網路上看到加車加榜這兩個村,他們因「舌尖上的中國」的拍攝而大大有名起來,我們在榕江搭往宰便的中型巴士,在黨扭的路口下車,從黨扭開始走路到加榜,沿途都是美麗的梯田。這裡是貴州無數山谷中的一條山谷,村民世世代代居住在這個山谷中,過著自耕自給自足的生活,這裡的生活就像五十年前的台灣鄉下,是的,回到我的外祖父的家,屋子裡瀰漫著很多味道,灶裡燒著柴火的味道,牛豬雞鴨鵝的聲音與味道,還有在這裡雖然沒看見,但五十年前台灣屋子裡還存在的尿桶的味道。祖父房子裡堆著一堆一堆的農穫,番薯,像板凳大小的南瓜,花生….,我覺得我回到了過去。


這次因功課沒做好,以至我們在加車加榜的行程不那麼完滿,我們背著大包在黃昏時抵達黨扭入口,一路上下著點毛毛雨,前面又有十公里的路程,因為我們設定第一晚就要抵達加榜,所以雖然沿途都是美景,還是不斷趕路。最後還是攔一輛機車載我們進去。其實,在加車也有民宿提供住宿,我們可以不必那麼趕的。


加車加榜現在已有柏油路一路鋪進去,但雙線的柏油路似乎對兩側的山體造成一些影響,有些較陡的地區,如果是台灣的傾盆大雨,可能有滑坡的疑慮。


加榜的村民也有很多年輕人出去打工,孩子則留在家鄉給父母帶,目今貴州自給自足的生活在外面花花世界的挑逗下,也遭遇很大的挑戰。


走在加車的路上,感覺有一點複雜,覺得我們這些觀光客有一點像闖入者,村中的居民有的人好奇我們這些外來者,會跟我們打招呼,有的人害羞,有的不理不睬,但大體來說都是友善的。


黃昏時遇到一位老太太從田裡工作回來,她說她有兩個女兒嫁在外地,兒子跟媳婦在廣西,她自己獨個做著自己的田,但做不了那麼多就送給親人做。問她,那麼大片的梯田,種出來的大米吃得完嗎?她說,吃不完可以餵雞鴨。晚上,住同一間民宿台灣來的旅客,訂了一隻雞,邀大家一起吃飯喝酒,那隻雞可好吃了,當然,是大米餵出來的,而且白天時還到處走動。

這片山壁,那麼高,是怎麼挖的?

榕江到宰便的車

高架橋

給機車加油

憂心的農民,看著田對岸的土石流。


立在田邊農民



一家子到田裡耕作,順便割點草餵牲畜,連小鳥也帶著上工了。貴州人愛養畫眉鳥。


要蓋房子前,先得砍樹,村民把砍好的木頭運到村中唯一的鋸木廠去。

童戲

世外桃源

引水






田裡的生態

妳的頭髮好美,都沒有一根白頭髮。我已經50歲了,我都用洗米水洗頭髮。

今年蟲多,趁早到田裡噴一噴。

無言





JS說你的照片雖然不錯,但不是單眼相機,效果不好。趕哪天,我再把他的加榜放進來。

2014年12月8日 星期一

貴州 西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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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人在聊天,小孩在哭,年輕人三兩成伴聚集打撲克,他們若不嬉鬧,就是睡覺,不知哪傳來的音樂,還是雙聲道,我說雙聲道,是真的同時播放兩首歌,這鬧哄哄的場景就在K112次貴陽-上海的火車上,今天我們坐的是硬座車。從我的車票上顯示的號碼,我是18車,我抬頭數一數車箱內的坐位,一節車廂內可坐118人,這列火車若有一節軟臥,8節硬臥,9節硬坐,那麼一列火車可坐上一千多人。大陸火車路程長遠,真正的停靠站卻是很少,沿途的小站,很多都只作貨運用。各鄉鎮的人都集中到大站坐車,於是大站的人流量大增,但旅客進出的控管成本可以降低。


公共運輸,人多,安全管理很重要,今天進貴陽站,買票時要出示證件,進站要核對證件,行李要安檢,還有女警觸檢,雖然少了一點隱私,但也增加安全感。


下車,和一對青海來的夫婦一起共乘一輛計程車進西江苗寨。西江苗寨號稱千戶苗,這是中國最大的一區苗寨,車子在山谷間穿梭,夾岸的山,綠樹蔥籠,載我們的師傅說他也是苗族人,他和他的家人也都從事旅客運輸的工作,他頗以他們目前賺錢的生意為滿足,問他還住苗寨嗎?他說早搬出來了,六七年前在凱里買了一套房子,每平方米一千多元買的,現在的房子已經不是這個價了。問他年紀大了以後會不會想回苗寨居住,他說在苗寨裡居住條件比不上現有的,有一年回去探親,姪兒走兩個多小時的路出來接他,手上還捧著鞋子。


苗寨多建於山谷凹處,我看到路邊新建的苗屋,大木建築非常漂亮,問他建一間這樣的房屋貴嗎?他說約十幾萬,好一點的約二十萬,但在以前都不用花錢,是寨子裡的人協力造屋。在去西江的路上,我正好看到有人在砍樹蓋房子。苗寨附近的土地,覆滿植物,不是糧食作物,就是杉樹,多是南洋杉,長得快,三十年可以成材。


西江的門票是每人100元錢,進了西江苗寨,我們走在寨子裡的大路上,不是餐館飯店,就是土特產,藝品店,想得到的也就是這些了,還有餐館附設的卡拉OK,這會正熱鬧呢?我們不想住路邊的飯店,對我們而言太一般了,而且無法跟當地的苗家對話,這時有一位纏頭帶花的苗族太太走上前來問我們要不要住宿,我們說可以看看,她丟下她照看的攤子,託旁邊的人照顧,一邊說話一邊引領我們,她說她的住家不遠,爬一段小坡就到了,我倒希望離大路遠些,可以眺望群山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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早晨的西江很安靜,完全不同於昨晚的歌舞喧騰,好像一個活力充沛的人,耗盡全身的力量後進入一種深度的睡眠。中國人不管到哪兒,都喜歡用音樂助興,但是電子音樂聽久了,也是疲乏。


住宿的這一家民宿,是真正的在地民家轉型的。祖上還耕種著自己的地,當家的夫妻倆曾到浙江打工,存著一點積蓄,正逢故鄉旅遊事業發展,便回鄉做點小生意,也經營民宿,房子還很新,我們住的普間是全木造的,聞得到木頭的香氣。這家的大兒子還在大學就讀,小妹妹在當地的國小唸書。


不否認剛進西江主街時,有著小小的失望,太商業化,太鬧騰了。某個店家把擴音機開得太大聲,這聲音蓋過了歌舞表演的蘆笙樂音,蓋過了白水河的潺潺流水,蓋過了傍晚的蟬鳴,蓋過了婉囀畫眉叫聲,帶點強迫地鑽進人們的腦門,把一個純樸的苗寨變成了城市廣場,而這電子噪音竟是延續到晚上12點方休。我問在地人,這聲音能忍受嗎?他們說早些時還鬧騰到天亮,苗寨還有很多日出而作,日入而息的農民,他們不太能忍受這些噪音,也曾抗議過。我又問,這大街上的商家都是在地人嗎?他們說大多是貴陽來的漢人。唉!我只能說這些漢人的表親們水平不夠,又不能入鄉隨俗,讓我在說著普通話時,都覺得丟臉,就不能帶點尊重別人的心嗎?


天氣時陰,時小雨,我們以步行方式串走附近的梯田及寨中小徑,一路走上觀景台,觀景台附近多是新建屋宅做著觀光客生意,大多是木構,但也有些是磚石砌的了。傳統苗寨的房子分為三層,多以大木做結構,第一層是給動物住的,第二層則是人住的,第三層乾爽通風,用做儲藏室。早期全木構的房子,洗浴間及廚房有用水潮濕的問題,另外廚房用火也要小心,現在拜交通方便之賜,水泥磚材鋼料進入,就有木構磚構組合型的房子。這次所住苗族的民宿就是這樣的構造。我還特地要求住普間,因為我原本就不喜歡睡覺的地方跟廁所相連,這樣一來我就有一間有木頭香味又不潮濕的房間。推開木窗就可以看向對面的山,晚上還有亮晶晶的燈火,很是漂亮。


貴州少數民族向來以自給自足的生活方式聞名於世,糧食自產,房屋自建,衣服自製,又有精美的工藝。早期交通不發達,苗人也發展一套獨特的醫療之術。西江千戶苗是附近最大的一個苗寨,苗王牯藏頭就住在這個寨子裡,統領著附近好幾個寨子。作為苗王,要有豐富的知識,帶領村民進行四季生產,慶典的運作,也要有足夠的智慧協調村中大小事務。今天苗王的一家仍然奉行傳統的生活,儘管其他的苗民外出讀書,工作,或在村莊裡作著觀光事業,苗王仍住著傳統式家宅,樓下養著牲畜,種著一塊田,家中婦女仍刺繡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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早上,民宿老闆娘弄好了早餐,並幫我們叫了車,私車到凱里火車站,一個人25元錢,到凱里公車站,一個人20元錢。因為苗寨都在山谷裡,要到凱里市區要開上好一段山路,好比谷關到台中市一樣。沿途經過一個山寨叫卦丁寨,是一個紅色的寨子,因為當地產紅土,不知哪位先人帶頭以紅土抹牆,整個村寨就照做了。這個寨子位在河邊,但卻被很粗魯地從上方跨上一座高架橋,開車師父告訴我們,從前這兒有間造紙廠,工廠中的廢水直接排入河川汙染了河水,七年多前村民發動抗議才讓這間紙廠關門,這個過程中有許多村民因汙染而致病。


凱里是個山城,蓋了很多新式樓房,沿途都是新建工程,中國人為什麼那麼喜歡蓋房子?這點倒是跟台灣很像,有土斯有財,有房斯有家的想法根深蒂固。

苗寨裡的風雨橋 

東倒西歪樓,別怕他不會倒。

苗寨迎賓舞

博物館裡的迴廊和美人靠

長桌宴

跟著他回家,肯定有好吃的。

苗屋的瓦片堆疊,輕盈,透氣,美麗。



村中小徑上的馬與她的主人

好吃的臘肉炒飯,滿滿一碗。



一點點畸零地,也種得熱熱鬧鬧地。


民居裡的家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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