斯洛維尼亞已是歐盟區,使用歐元。隔壁的克羅埃西亞還不是歐盟區,也不使用歐元。車子過邊界,要蓋出入境章,而邊界那麼長,只有幾個閘道開放給外國人,我們一開始不知道,隨便找條路就要過境,但被攔下來,告知找高速路過境,但我們不想走高速,於是找了平行高速公路,最後接上高速公路的鄉間小路過境。
在克羅埃西亞,因為不是歐元區,而住宿費大多用信用卡預付了,所以就只是少少地換些庫納當地花用。但人算不如天算,房東的設備中,有隻岩石鍋,真正不沾鍋,太好用了,買了一隻鍋子,回去可以煎鍋貼。
於是庫納又不夠了,再換一些來花用,如此反覆三四次,一次換個幾十歐,就只不想剩些庫納回來,有一次,為了換錢,忘了轉了幾個彎,於是迷路了,找不回停車位以及等在車上的大貓先生。透過國際電話,溝通回去的路。
最後一天,要離開克羅埃西亞了,以為不會再花錢,於是把庫納花得差不多了,中午在Rijeka吃飯,用信用卡付帳就好了。可是停好車,(這些海邊小城,就像義大利的街道,路都不大,車子都要停在外圍停車場。)走到餐館時,赫然發現,附近有農夫市集,我犯愁了,想買些特色產品,手邊錢不夠。吃了中餐回來,我又到農夫市集逛,大多快收攤了,看到一位賣Cheese的農夫,他也沒有攤位,拿一個大塑膠袋,站在路邊,裡面一個一個圓圓的東西,我以為是是家製蛋糕,湊近一看,猜想是乳酪,他拿給我聞,有煙燻味,旁邊的太太剛買了一個,跟我說這是好東西,結果我居然買了將近兩公斤的乳酪,它是一種可以切來吃的軟質乳酪,我用10歐付給他,他還找了我十幾庫納,我手捧著剩餘的庫納,大約四十左右,走向旁邊賣水果的攤商,問他這些錢可以買多少蜜棗,我把錢放在水果箱上,他瞄了一眼,拿了兩箱蜜棗在我面前,我以為是要我自己撿,他看我用塑膠袋一把一把的抓,索性又抓了一把塑膠袋給我,旁邊一位女子笑起來了,她說,這兩箱都是妳的。我傻了,這兩箱要如何吃呢!大約九公斤呢!
當我們抱著沉重的蜜棗和乳酪往停車場走時,猛地想起,還沒繳停車費,停車費還不能用信用卡刷,於是我們又去找Exchange。
北義
從米蘭北邊走A4 接A5可到Aosta。在衛星照片中,我沒預期這個山城有那麼多人口,而且觀光業興盛。
Aosta控制了義大利往北的隘口之一,在古羅馬時期,從這兒可接到里昂。在凱撒征服高盧後,這兒是羅馬的領地,而在羅馬之前,凱爾特人世居於此。
Aosta 所在位置羣山環繞,市中心區還有羅馬時代留存下來的建築,劇場,拱門,凱旋門,城牆,羅馬橋。也有美麗的教堂。
https://en.m.wikipedia.org/wiki/Aosta
St. Rhemy
大聖伯納山
https://zh.m.wikipedia.org/wiki/%E5%A4%A7%E5%9C%A3%E4%BC%AF%E7%BA%B3%E5%BE%B7%E5%B1%B1%E5%8F%A3
瑞士
從霞慕尼山谷,往東開,可以通往瑞士,這一路上,我們兩次盤旋而上,三次盤旋而下。過境瑞士是很急的陡下坡,公路旁是懸崖,我們開玩笑說,如果車子不小心衝出公路,會不小心砸在某個瑞士人屋頂上。
車剛開進Martigny combe,是個現代都市,還有工廠,大貓先生嫌人多煩躁,還是斯洛維尼亞開車舒服。我笑著說,這說話的人,好像不是從臺灣來的。
瑞士人口還真是不少,2014年就達840萬,小小一片土地,人口密度是隔壁奧地利的兩倍。但我們臺灣更多,土地比瑞士小,人口是2300萬。
讓大貓先生不習慣的還有一點,斯洛維尼亞像紳士淑女,義大利人熱情好相處,法國人有著貴族的姿態,...從霞慕尼才過瑞士,還真有點不習慣,好像遠古時代的牧羊人,講話沒有修飾,非常的豪邁。一時間,跟精密的瑞士錶和精密機械連不上來。
這一路上,繞過Thun,Thunersee,車潮人潮不斷,但進入Gsteigwiler後的山谷,突然感覺這是另一個境地,跟谷外的世界完全不同,這裡只聽到牛鈴聲,聞到略感酸餿的牛糞味,只有年老的村民互相問候,還有歡愉的旅客雀躍的腳步。
格林德瓦村的夕照~~
格林德瓦印象
如果不是一百多年前,歐洲人開始熱衷於度假休閒,格林德瓦就只是位於阿爾卑斯山下的一個窮苦農村吧!過著山坡放牧的艱困生活。這裡的土地貧瘠,斜坡陡峭,跟新疆蒙古青海的緩坡不同,這可是18°的陡坡啊!然而也因為這樣的地型,造就了格林德瓦特殊的美景,今天的格林德瓦,幾乎家家戶戶都在做著一點跟觀光業有關的事,出售美景總比農牧業簡單。
然而,我這樣說,又太武斷了。在我所住的旅店附近,這旅店位於一個陡峭的斜坡上,下到中心區,走路要十分鐘。沿途看著家家戶戶,不是做民宿,就是蓋起美倫美奐的別墅,再弄個漂亮的小花園。然而就有這麼一間大農舍,坐落在一片大草坡中,陳舊的木板屋,屋主是個老人,一天下午,我看他坐在屋前,旁邊是他飼養的幾隻羊,和幾隻雞,手上似乎端著一個碗,沉默地看著動物們。因為他是如此特殊,我每天來回走,就上了心,老先生似乎早睡,老先生很是沉默,....。
今天,我和大貓先從格林德瓦走山到First,黃昏又從First走下來,上下落差超過一千公尺,走足九個小時,真是一次難得的記憶,然而沿途又是美景無限,仰頭就是冰川楚格峰少女峰...。
在我們走路時,兩次聽到冰川或雪崩下來的聲音,像打雷的聲音,轟隆隆地,在山谷間廻繞。
黃昏,我們兩個在山徑上走著,沿途除了少數幾輛車,沒有其他人,大部份觀光客都坐纜車上下,沿途美景,屬於我們兩個,還有這一切回憶,叮叮噹噹的羊鈴聲,哐噹哐噹牛鈴聲,偶爾,枯葉細細索索地落下。
我們住在格林德瓦村,天天面對艾格峰的北壁,這裡曾發生一次慘烈的山難,也拍成電影,相關資料,附注如下,
https://m.douban.com/movie/review/4860560/
https://zhuanlan.zhihu.com/p/26710144
羅馬散步
早上去了羅馬的早市,靠近Termini,這一區早為中國人,印度人,巴基斯坦人,非洲人佔滿,但還是有一些義大利人賣一些傳統食品。
這裡的貨物有,生鮮蔬果,各類肉品,魚蝦貝,各種米豆,香料等。
在這裡的語言,多是義大利語,但招呼用語則從義大利語華語印度巴基斯坦語非洲語都有。客戶也從華人非洲義大利主婦,到開餐廳的採買都有。
我一一細看,賣魚的有非洲人華人。賣麵包起司的,有義大利人。賣肉的則區分有賣豬肉,和沒賣豬肉的。賣雞牛羊肉的,是巴基斯坦人。賣雞豬牛的,則有義大利人或華人。賣蔬菜的,各色人種皆有,巴基斯坦最多。
這是一個有趣的市場,或許有時間,可以做更多的觀察。
羅馬Termini車站
帶著老人家出門,為求交通方便,第一次選擇住在Termini車站附近,這個區域其實有點髒亂,以前因為只有坐火車才會去,從沒細看它。
Termini車站前,側邊是羅馬的國家博物館,這裡面有重要的古羅馬文物,以及Livia的壁畫。
正面是戴克里先浴場及天使與殉教者聖母大殿,這個大殿的整修,有米開朗基羅的設計在裡面。
另一側,則是羅馬王政時期的城牆,距今兩千五百多少了。
但車站站台兩側的街區商店則是一片髒亂,我住的B&B,房東還是羅馬人,但四周多是中國人及非洲人。中國人開著小商舖,賣衣服及飾品。非洲人則會來此批貨。街上來來往往的大多是中國人,以及羣聚一角的非洲人。有一間亞洲超市,老闆娘是中國人,操著流利的義大利語,賣東西給義大利人。義大利人,現在也做中國餐??我納悶著。
義大利除了中國人與非洲人,印度人,(也可能是巴利斯坦人),也不少,各有各的專屬領域,倒是不太看到吉普賽人,可能分佈的街區不同,還沒看到。
https://www.chinatimes.com/newspapers/20140112000145-260209
Ostia 一日遊。
11月天,在Ostia的古蹟中散步,遙想古羅馬帝國,非常愜意,舒暢。有的羅馬市民,甚至帶小孩來玩,或在園區中野餐。
https://en.m.wikipedia.org/wiki/Ostia_Antica
義大利隨想
想學藝術,來義大利,想學電影,來義大利,想學美食,來義大利,想學音樂和樂器製作,還是來義大利。義大利只有行銷不行,要學行銷,得去美國,他們把不怎麼樣的料理,不怎麼樣的飲品,不怎麼樣的電影,不怎麼樣的品味,行銷全世界,而且很成功。
我跟美國沒事,別誤會。
銅板
銅板快樂地在荷包裡,口袋裡,叮叮咚咚地響著,由於它的屬性與紙幣不合,所以常常得用另一個小袋子裝起來,一羣銅板,在小袋子裡唱歌。
藝術家將銅板妝點起來,美麗的銅板開始旅行。
銅板曾經是貝殼的替代品,也代表了壓製銅板者的王權。英俊的國王,有能力的將軍,美麗的男女神,...登上了銅板的畫面,當然,它也代表自己,價值。有身價的銅板,人人愛呦!有的國家用金銀,有的國家用銅,亮澄澄的銅板,人人愛呦!
銅板在人的世界裡流傳的數千年,它帶給人的快樂印象不曾消失。買賣東西交易的快樂,小孩手中攛著銅板的快樂,在教會神殿捐獻時,銅板唱著歌,匡當匡當地進了奉獻箱,還有,在零度的寒風中,把銅板沉甸甸地放入了乞丐的手中,那種踏實的快樂。因為總有人施捨,所以乞丐不會消失,乞者獲得了生活的物資,給予者則獲得快樂,他們彼此領略快樂,因此互不相欠。而這一來一往中,銅板扮演著重要的角色。
一度某個國家說要用塑膠貨幣取代實質的紙鈔與銅板,我說這個國家從此少了溫暖,少了銅板製造的叮當聲,少了花錢給錢收錢的樂趣,少了小販在給與顧客折扣上花俏退幣的樂趣,少了顧客隨手將銅板施予路邊乞者的樂趣,還有那些路邊的音樂家,畫家,表演技藝者,....製造人間樂趣者,少了銅板,我們拿什麼感謝他她們呢!
我來歐洲旅遊60天,深刻體驗銅板給我的樂趣,而且銅板的幣值越小越好,因為你越容易捨,而你捨時,製造的樂趣也越大。
歐遊筆記 LoCa
失去生存空間的民族
在一萬年前,當一些自由遷徙的人們,選擇在土地上定居下來,他們從此被一種渴望綁住了,這種渴望就是"安定"。他們選擇做日復一日的重複性工作,並從重複中得到精益求精的技術,他們的職業,就是農民。農民可以說是技術密集需求的起始者,接下來,就是石工,木工,金工的發展,各式各樣的工匠因應而生,聚落就成型了,人類最基本的社會組織。
我曾跟幾位世代務農的農民朋友聊天,對他們豐富的知識有著深刻印象,舉凡從土壤氣候雨水莊稼植物....等。當然,現代的農夫,銷售管道,行銷策略更多元。凡此,說明了,農耕需要更多的技術,而農民也從技術獲得了好處。
當人們停駐在土地上從事農耕,他們必然也會發現土壤的特質,他們也會發現山川地理的相應關係,於是幾千年間,農耕民族就慢慢地擴散,把適耕的土地佔領了。這其間,遊牧的民族還在天地間晃蕩,他們佔據了廣大,卻不適合耕種的土地。但,總有那麼些族裔,他們熱愛自由,不喜歡被土地綁住,也不喜歡被社會規範,他們在城市與鄉村自由遊走,他們就是吉普賽或羅姆人。
過世的獸醫作家吉米哈利,曾在他的大地系列中描述過吉普賽人。法國文豪雨果,想必也是觀察過巴黎的吉普賽人。然而吉普賽族裔流傳下來的文學作品非常少,他們的文化,習俗,過往的謀生方式,只被少數作家紀錄下來,由於神秘,紀錄的真實性,也啟人疑竇。
這次來歐洲,我再次見到這些吉普賽人,他們仍是城市裡的乞者,但歐洲經濟不景氣,難民問題,右派人士崛起,在在使這些千年流浪者陷入生存困境。
吉普賽人,有沒有入國籍?吉普賽兒童有無受教育機會?吉普賽人有無任何就業機會?
曾在德國海德堡看見一個羅姆人辛堤人受難紀念館,照片顯示,在二戰前,他們有很多人是街頭藝術家,從事音樂等表演工作。
然而今天的工作型態似乎已經跟過去大不相同了,流浪的民族失去他們的舞台,我在羅馬的雨天中,看到蹲坐在路邊的乞者,這些地方又沒有涼廊,因此連遮雨的地方都沒有,來來去去的人,也鮮少施捨。
那日坐車去郊區,在火車上碰到一個殘障的乞者,我們給了她一歐。後來又來了一個抱小孩的乞者,還沒等女乞者到我們面前,對面的一位老紳士就發言嚇斥她,女乞者走後,老紳士向我們解釋,不能以小孩當做乞討的媒介,這是不合法的。
或許,沒有土地,不願被束縛,失去表演空間的吉普賽人,哪天會滅絕吧!在此之前,又是一段多麼難堪又痛苦的過程呢!